在这个被公认的“资本寒冬”期,近日,酒业B2B老大北京易酒批电子商务有限公司(以下简称易酒批)完成了C轮1亿美元巨额融资,再获众多国内外一线投资机构的认可。
易酒批的模式等业内已经较为熟悉了,为了找到更深层次的原因,笔者从另类的角度,“非正式”采访了企业内部员工,恰恰是这种轻松的闲聊,让笔者看到了这家酒业B2B企业之所以快速发展的另一面。或许,这些不为人知的另一面,更值得我们去思考。
创始团队,是18年前的冥冥中注定
说到任何一个创业型企业,都离不开扒一扒创始人的来历。易酒批的创始人团队,竟然更像是在18年前就已注定了合作缘分。
CEO王朝成(核心创始人)和COO陈晟强(联合创始人),90年代末相识于同一所大学。那时,学校时兴各种学生社团,他俩共同领导的“辩论演讲协会”最为火爆。据说因为影响力太大,学生以“入会为荣”,每届招收会员,都要层层面试,百里挑一。毕业后两人曾在同一家公司短暂共事,两年后相继北漂,各自创业。
而CTO陶石(联合创始人)则是陈晟强第一份工作岗位调整时接替自己原岗位工作的同事。
1998年-2000年期间,他们仨人曾在合肥共租一屋,经常畅谈至深夜,友谊深厚。
此后的12年间,王朝成创立了北京盛初营销咨询有限公司,并最终让这家公司成为了中国白酒行业最大最强的外脑企业;陈晟强创立了北京瑞诚广告,在媒体圈内小有名气,目前这家公司已在新三板挂牌上市。2012年,在众多广告同行的惋惜之中,陈晟强转行“投奔”王朝成,管理起了盛初旗下拥有数十家直营门店的酒类连锁店。陶石则迷恋上了计算机,绝逼的自学成才,在科大讯飞成为最有才华的程序员,后加盟微软中国,又创立了自己的软件服务公司。
他们三人在前后十多年里没有再交集,但却心心相印。而在易酒批的创业路上,他们神奇般地又回到了一起。公司了解他们的人评价说,这三个人之间,相互无条件信任,性格特征上是激情、细腻、睿智、创新、坚韧的完美组合。“他们在各自的行业经验与技术能力方面是为易酒批而定制,这种“绝配”万里挑一、无法复制。”有投资人这样看这个创业团队。
模式,一半是坚守一半是摸索中的迭代
今日,易酒批的模式,不但引发酒业的学习,也是其他行业B2B的研究对象,然而,很少有人知道,一路走来,易酒批经历了痛苦的不断迭代。
2014年6月,作为一个内部项目,易酒批在合肥、长沙试点,尝试在终端安装APP,李才明(现易酒批华东大区总监)、王冬春(现华南大区总监)毅然放弃原有的稳定岗位,开始了挨家挨户走访烟酒店,发传单、讲故事之路。“那个时候,我们经常被终端老板当作‘皮包公司的骗子’,不过,很有成就感的是,他们都最终成为了易酒批的重度用户,也成为了我们的好朋友。”回忆起当年的“光辉”岁月,李才明笑着说。
那时候所谓的仓库也让王冬春记忆深刻。“那时,哪里能称为仓库啊,就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民宅,最后还因为经常在单元门口装货停车而被投诉,不得不搬走”。
谈到当年的难,王冬春觉得,招地推人员很难,因为人家不相信,不相信就亲自带着一家一家店的跑。而让陈晟强最头痛的是,刚开始花了几万块开发了一个APP。“UI难看这些就不说了,最主要的是,这个APP除了能搜个价格,点个“我要采购”以外,最大的特点就是BUG够多,其它什么电商功能都没有。”
在陈晟强看来,支撑最初的团队走下来的不是什么信念、理想,其实只有一个原因:一旦说服老板安装了这个APP,过几天他还真就下单了,下了单还真就离不开了——因为他老是打电话来投诉,说“这个APP怎么又下不了单了”。正是最初用户的这些不断的投诉、抱怨,推动着易酒批的前期被迫迭代,直到迎来CTO陶石的加入。
谈到当时的模式,陈晟强只是苦笑。“那时候根本不谈易酒批要搞什么模式,直接从上游买来,送去给终端,还能赚到钱,这就是模式。”
不过,正是从那时候开始,可能就注定了,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终端对价格的敏感程度。价格高了终端就不买,价格低了赔钱更不行,这就是易酒批坚守到今天的模式。“产品要丰富,一件也能送货,价格要更低,明天就要送到。”这是陈晟强在做烟酒店“老板”时对供应商的要求,转个身全变成了对自己(易酒批)的要求。
开始时,传统的批发商根本看不上这个“对手”,但大概仅仅两个月后,连代理商都开始关注了,他们先是主动降价,接着要求终端老板不要从易酒批下单,再后来放风说易酒批是卖假货的。即使这样,易酒批的订单还是在不断上涨之中。
“易酒批最先的模式转折应该出现在2015年中秋节后,酒企开始警惕了,因为中秋节“压货”时有些终端不接受了,说反正可以随时在易酒批上拿到价格合理的货,于是原来的供应商被通知不得向易酒批供货,工商、质检开始来“检查”,甚至公司有人收到威胁,显然畅销品原有的销售体系受到了影响。在这些背景之下,易酒批开始了模式的迭代。”陈晟强回忆道。
先是“经销商直供”模式。这个模式很直接:易酒批畅销货不够卖,如果终端来“找”这些货,就引导到相对应的分销商那里去,然后发个短信通知分销商接单送货。
但后来易酒批发现,终端既然是从分销商买,价格自己谈,打个电话就行,何必通过易酒批呢?于是又想了一招,终端从易酒批下单,能得到0.5%-1%的补贴,经常下单就能带来其它赚钱产品的销售。
这个创新进入了困境:一是转化率并不高,为了补贴而来补下个单而已;二是有终端刷单套取补贴;三是补贴一停用户就不来了。尽管后来为了防止刷单,搞了现场验收、上传底单、上传付款凭证等措施,最终还是停止了这个模式。这个尝试,告诉了管理层一个真理,B2B搞补贴行不通!
接下来是“大商合作”模式。还是要解决畅销品的货源问题,于是直接找总代理谈合作,想什么办法让代理商配合呢?经过前面的“不打不成交”,倒是“打出”了合作的基础。大商合资模式从此诞生。
易酒批不给终端补贴了,而是给大商股份,在当地成立合资公司,让合资公司来做易酒批,当地大酒商将易酒批作为官方许可的终端下单采购平台。这个模式很快获得推广,但相应而来,也存在问题:易酒批没有利润,大商配合程度不一,多个大商之间竞争问题难以协调。
于是大商合作模式迭代成“大商转配送”(易酒批作为配送商)、“大商转自营”(易酒批作为分销商),先合作再参股,既节省了大商的费用,又增加了易酒批的利润,也解决了“假合作真入股”问题。这个过程,告诉了管理层另一个真理,B2B如果单纯成为SAAS行不通!
在易酒批的模式逐渐走向成熟之时,两个最早实践的城市,也最早出现了竞争和跟风者。
曾有某大型酒水网站放话 “要在三个月内把易酒批赶出合肥市场”,然而,三个月后自己基本淡出合肥市场;某五粮液大商在合肥首推“一起卖酒”,并从易酒批大肆挖人要一决高低,六个月后终端老板说“一起卖酒已经不卖酒了”;长沙市场出现“快销快购”,在几度转型后,存活了不到一年;还有更多从UI到价格,除了把“易酒批”三个字改成“**购”、“**网”的山寨版,最终也都在区域市场上销声匿迹。
从模式到软件体验,从前台端口到运营后台,从单一的销售平台到全系统打通的ERP,两年内易酒批以平均每两周一次的迭代速度,走过了一个企业可能需要3-5年的迭代历程,坚守了B2B的商业本质,做出了大量创新。
文化,把投资人的“钱”看得比什么都重
易酒批公司位于望京融科中心一间使用面积仅200平米的办公室,很难想象,这里管理着全国一千多人。有员工打趣道“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招聘互联网技术人才的需要,恐怕也不会选择望京这样‘高大上’的地方办公”。
据说,有一次,因为开个董事会,一共有14人要参加,这可急坏了陈晟强,因为公司只有一间连声音都不隔的小会议室,正常只能坐下12个人。平常大家挤着甚至站着也就过了,但这次怕委屈了亿万身家的投资人们。不过,事后倒是证明了,投资人挤着倒很开心。
B轮融资后,公司拿到了5个多亿的投资,当花掉1.8亿的存货和固定资产投入后,王朝成在高管会上说了一句话“我们账上只有3个多亿了,我们必须要再控制好花出的每一分钱,因为这是别人的钱”,而要知道,在他说这番话时,公司的高管出差住的全是快捷酒店,作为CEO,他本人连工资都不拿,为了节省差旅开支,公司每个月的经理月会全部用视频软件来解决,公司已经把技术研发中心迁到了性价比最高的武汉……。这就是这家公司的文化,把投资人的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。
一群傻根般的执行团队
听说公司有一个“管理群”,近100人的中层管理人员,会在这个微信群里沟通,这个群里最活跃的时候是每天晚上22点-24点,在这个时候,经常也会有人“秀”一下正在享用的晚餐——一份酸辣粉一瓶啤酒什么的。
这个群还有一个特点,晚上12点钟以后,你@一下王朝成,也会收到他的秒回,所有问题,在王朝成这里,都能立刻得到解决。公司管理层半夜发个通知,其实是希望大家明天早上知道,也会有很多人立即就回复“收到”。
南宁区域有个会计叫何艳萍,因为骑电动车摔了一跤,骨折住院。还不到2周,就向去看望他的经理要求要回公司上班,说在医院里躺着,实在放心不下,担心替代她记账的人会不会出错,担心万一出错了,仓库的库存可能会对不上,担心公司要结账,自己的区域会不会拖了后腿。
技术团队组建前期北京办公室还没有租,先在上海临时办公。一年半时间,从上海到北京又迁到武汉,这个到目前尚不足百人的研发团队,实现了销售系统、ERP、仓储物流分单系统全部的自主开发。实现了地推、物流、合作商、管理层全部通过移动端闭环管理,数据按权限共享与打通。在他们的工作日程表上,可以一直常规性地精确看到,十多个大项目几十个小项目,分别的测试、正式迭代时间。
没有周末、没有节假日,有的只是通宵达旦的布署,陶石说,“我们平均每两周一次较大的布署,每次技术人员分成两班,12点以后开始,上下半夜各一班,上半夜那一班第二天上午再接班,因为每次部署都像是一个大手术,要严密观察一整天”。